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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競爭最激烈的國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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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競爭最激烈的國家

有一種差距, 叫作思想的距離。

大部分異能力者看到自己的作品,神清氣爽,拍案叫絕,恨不得化作自己的狂熱粉, 少部分異能力者自己看書……心情覆雜。

“俄羅斯詩歌的太陽”、“俄羅斯文學之父”、“俄羅斯最偉大的作家之一”、“俄羅斯浪漫主義的文學家、了不起的詩人、美術家”……

看到自己琳瑯滿目的作品和美名, 普希金先是笑得快要抽過去,手舞足蹈, 發出“謔謔謔”的聲音, 如同中了一億美金的彩票。

笑著笑著,普希金就嚎啕大哭了起來。

“我不是貴族家庭的出身!”

“我沒有上過學!”

“我不會法語!不會寫詩!”

“我沒有在少年時期就引起過轟動!”

“我沒有一見鐘情的美麗妻子,沒有值得我付出生命、用來維護妻子尊嚴的愛情!”

“沒有任何人佩服我, 崇拜我,仰慕我!”

“我毫無騎士精神, 只懂得偷襲逃跑,我不夠正直善良, 從未關心過底層農奴,我粗鄙愚蠢,一輩子也寫不出《自由頌》裏的文字!”

在金子一樣閃亮的文學作品前,普希金感受到最直接的就是羞愧,悲傷,羨慕與自責。

他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那沈甸甸的榮耀。

普希金跪在地上,成為超越者的狂喜被隨之而來的差距打碎。他終於知道自己有多差勁, 差勁到他抹眼淚, 也說不出讓神靈大人收回力量的說法……他的心靈是卑劣的。

“我……為什麽會變成這樣?”

普希金回憶往昔,是自己的家境導致的嗎?是費奧多爾口中的“異能社會”導致的嗎?是自己不學無術, 嫉妒強者的心態導致的嗎……

他理應如太陽騎士一樣活著。

可是,他成為了過街老鼠, 不敢露頭。

在“死屋之鼠”的基地裏,費奧多爾大致能猜到普希金的反應,自己也陷入思考之中。

“我的培養方向錯了嗎?”

“普希金有這樣的潛力,我竟然看岔了?”

“俄羅斯需要的不是老鼠,而是太陽,能夠融化寒冷,驅逐不公平的太陽。”

費奧多爾的身邊是堆放得高如墻壁的書籍,一本比一本厚,把俄羅斯作家的作品圍在自己的身邊,費奧多爾體會到的是滿滿的思想。

費奧多爾把原本感興趣的外國書籍都丟開了,一心一意地閱讀本國作家的作品。

他能感覺得到本國文學的深度和廣度。

“這是我們國家的文學。”

“它不比任何國家遜色,它應該被全世界的人民知曉,閱讀,宣傳,得到公正的待遇。”

每一本俄羅斯文學作品,是心靈的敲磚石,是靈魂的洗禮池,費奧多爾不再自傲,謙卑地低下了頭顱,佝僂著肩膀,捧著文學的傑作。

哪怕是同位體的作品,費奧多爾也沒有沾沾自喜,而是恭敬地體會對方的思想。

“我從不偉大,偉大的是共鳴的思想。”

有這樣理智態度的人,還有西格瑪,西格瑪被關進閱讀世界後慌了神,通過看書才找到了現階段存在的意義——把書看完!

西格瑪閱讀列夫·托爾斯泰的書籍,只覺得自己渺小無比,認清了自己的文學素養。

他初看時有一些費勁,拼命記住人名,一頁一頁的讀懂了才會翻頁,絕不一目十行。

西格瑪看的慢而仔細。

很少有人把《戰爭與和平》當作世界名著的入門之書,那太難為普通人了。西格瑪自認智商一般般,記憶力也一般般,他硬著頭皮地去看它,遇到不懂的就停下來,回頭重溫一遍。

讀著讀著,西格瑪就看懂了故事裏的兩條主線,世界背景是在1805年,俄羅斯和法國之間發生戰爭,雙方死傷慘重,故事裏的人物在這個背景下展開一段段愛恨情仇……與寬恕。

沒錯,西格瑪眼中看到的是寬恕。

寬恕愛情的背叛,寬恕年少的無知,寬恕毀約的幼稚,寬恕生命的不公…… 最終,寬恕自己的人生,珍惜和平。

西格瑪的心亂了,想到外界一觸即發的大戰氛圍,自己的煩惱在戰爭面前又算得了什麽?

如果各國打起來,自己一個小人物能做什麽?

繼續開賭場嗎?

繼續為守護賭場而活著嗎?

西格瑪羞紅了臉,世界觀被重新塑造,認知到開賭場是多麽沒有追求意義的東西。

“我才沒有打算這麽做,我就是想一想……想一想自己以後的出路。”

西格瑪放下了這本書,閱讀其他作品,時不時他會重新拿起《戰爭與和平》,每一次去看,他都會產生不同的想法,仿佛是自己心靈的成長。

西格瑪情不自禁地笑了,“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完這些書,大家也不會打起來了吧。”

再一看書籍的數量,西格瑪的臉色苦了。

是啊,是不會打起來。

前提是能精神正常地走出去……

日本,芥川龍之介找不到太宰先生作品的浮躁之意漸漸消散,驟然看到同位體的著作,心裏別扭:“這不是我能寫出來的作品。”

芥川龍之介自認從小開始寫作,也無法跟上作品的思路,來自貧民窟的靈魂感到刺痛。

他可以打敗無數個作家芥川龍之介,諷刺對方的弱小,卻無法在寫作上與之比較。

那是一座高山。

能入選全世界200名文學家名單的高山。

芥川龍之介特意找了一遍日本作家,驚詫地發現自己曾經認識的那些人……全部沒有入選。

森鷗外,沒有。

中原中也,沒有。

尾崎紅葉,沒有。

泉鏡花,沒有。

織田作之助,沒有。

中島敦,沒有。

澀澤龍彥,沒有。

整個港口黑手黨,只有他和教導過自己妹妹暗殺技巧的魏爾倫先生入選了。魏爾倫先生是法國人,實力強大,非日本國籍,換句話來說——自己一人,代表了整個日本文壇!

芥川龍之介被這樣的“榮耀”砸中,即使是他保持客觀狀態看書,也不由心潮澎湃。

“我的力量來自於你?我的榮耀由你賦予?”芥川龍之介悶悶不樂地說道,“我不這麽認為,那是我咬著牙、遍體鱗傷換來的成長。”

“羅生門”是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力。

芥川龍之介為了開發它,吃盡苦頭,被太宰治往死裏訓練,才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“惡犬”。

芥川龍之介看完一本短篇合集後,沈默了。

——好吧,真的很厲害。

忍不住,芥川龍之介矜持地去看作者簡介,眼珠子瞬間紅了:【芥川龍之介,日本大正時期的知名作家,師從夏目漱石,素有“鬼才”之稱,世界十大中短篇小說家之一,代表作有《羅生門》、《鼻》、《竹林中》等。】

芥川龍之介顫栗:“世界十大中短篇……”

文學地位換算成異能力者的地位,他的同位體比他優秀多了,直接進入世界級作家範圍!

“夏目漱石才是‘我’的老師?”

芥川龍之介記起日本政府似乎讓一位老先生來接觸自己,但是自己不屑於拜師。

那人,似乎就叫作夏目漱石。

芥川龍之介動搖了。

如果說芥川龍之介的讀後感是幹巴巴的一句“很好看,我寫不出來”,太宰治看到弟子芥川龍之介的作品,那是怎樣一個“驚為天人”。

太宰治返回封面,驚奇地看了好幾遍作者名。

“芥川,你還有這種才華?”

比起催稿學生的念頭,太宰治要慎重對待芥川龍之介同位體帶來的增幅——妥妥超越者級。

太宰治吃了個啞巴虧。

不想打,打不過,交給夏目先生去頭疼吧。

“我以後可以對織田作說,我的學生是日本唯一的超越者,寫作才能改變命運!”

想到平行世界裏喜愛放鴿子的朋友,太宰治就哭笑不得,織田作之助的寫作速度遠比不上這些爆肝的文學家,難怪在文學圈火不了。

太宰治又拿出一本美國作家瑪格麗特·米切爾的作品《飄》,饒有興趣地說道:“這位小姐實在是出乎意料,作品這麽少,卻能殺入重圍……”

他印象中的瑪格麗特·米切爾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人物,隨手就能處理掉,智商不足,情商不足,力量不足,弱點顯而易見——沖動,驕傲,多愁善感,沒有實現目標的行動力。

太宰治不解:“又是世界的扭曲嗎?”

別的作家的作品,最少十本起步,這位瑪格麗特·米切爾小姐的作品區——四本書。

為首的長篇小說《飄》上面印著一句宣傳語:“2000年公認的世界十大名著之一,文學史上不容錯過的經典之作。”

太宰治微吸一口涼氣。

不管宣傳語有沒有誇大其詞,這種級別的稱讚已經非常嚇人了,板上釘釘的“超越者”。如果這位作家的作品被投票踢出了前50名,反而會證明自己世界的人缺乏文學審美能力。

“前50名預定,前十名也會有一爭之力。”

“可惜,這位小姐在美國的影響力不足,投票缺乏優勢,貌似希望不是很大。”

太宰治不由去看另一位美國作家:埃德加·愛倫·坡。他直接瞳孔地震,因為對方打破了美國異能力者在世界上無法拔尖的地位。

好家夥,書籍上面的宣傳語已經逆天了!

【偵探小說的鼻祖!】

【恐怖小說的傑出大師!】

【科幻小說的先驅者!】

【短篇哥特小說家的巔峰!】

【象征主義、唯美主義的先驅者!】

【夏爾·波德萊爾、儒勒·凡爾納、柯南·道爾、羅伯特·史蒂文森、加夫列爾·馬爾克斯、江戶川亂步崇拜的偶像!】

(法)夏爾·波德萊爾,代表作:《惡之花》。

(法)儒勒·凡爾納,代表作:《海底兩萬裏》。

(英)柯南·道爾,代表作:《福爾摩斯探案集》。

(英)羅伯特·史蒂文森,代表作:《金銀島》。

(哥倫比亞)加夫列爾·馬爾克斯,代表作:《百年孤獨》。

在這六位文學家的名字裏,可憐到江戶川亂步的文學地位最低,沒有入選世界前200名,另外五位文學家不出意外,全部是現實中的超越者。

太宰治合上書,懷念亂步先生臭屁的模樣。

“亂步先生,請您加油。”

一定不要被你的小粉絲打擊到了。

瞧瞧,我這邊有一個要造反的芥川龍之介,你那邊有一個要造反的愛倫·坡。

這世道對他們未免太過艱難。

假如美國沒有其他逆天的選手,太宰治覺得愛倫·坡基本上就是美國文學家的代表者,再以美國的國力和愛倫·坡與官方的合作關系,基本上鎖定前十名。

這個想法,直到太宰治看到歐·亨利的作品……美國短篇小說的第一位創始人。

“等等?之前看到馬克·吐溫的小說宣傳語是‘四大短篇小說巨匠’,怎麽到了歐·亨利這裏,你們又變成了‘三大短篇小說巨匠’,世界文壇就這樣把馬克·吐溫踢出局了???”

太宰治笑到仰倒。

文壇的廝殺,當真是無比精彩。

他把這幾位短篇小說家的作品拿出來,分析宣傳語,算是弄清楚了大家的排名。世界短篇小說家:第一名(法)莫泊桑,號稱“世界短篇小說之王”,第二名(俄)契訶夫,第三名(美)歐·亨利,第四名(美)馬克·吐溫。

太宰治摸著下巴:“不妙,愛倫·坡被壓排名了。”他很容易就分析出大眾的邏輯,愛倫·坡的文學地位低於歐·亨利,歐·亨利低於契訶夫和莫泊桑,而莫泊桑在法國圈子裏……低於很多人。

世界文壇一起卷,法國內部卷中卷。

作家莫泊桑要是敢在法國文壇逼逼,說自己是法國代表者,怕是被一群人揍趴下。

你老師福樓拜都不敢囂張,還輪得到你囂張?

再者,你老師的老師都排不上號!

——這就是法國文壇。

“讓我看看,法國一共有多少人上榜?”太宰治看見打架就來勁,幻視了一群法國超越者擼起衣袖,拳頭對準競爭對手,其中看似強大的保羅·魏爾倫、阿蒂爾·蘭波也要抱頭蹲下。

再漂亮的臉蛋,再憂郁的眼神,也抵不過法國前輩們殺氣騰騰的武力值。

太宰治用夢幻的語調說道。

“200名入選者,法國占……39人。”

……

法國,殺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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